宜昌志愿者:一中情系屈原家乡孩子:再续读书缘 助力书香城宜昌老城的美食记忆(之 九)

2023-06-04 16:29:19 来源:三峡拍客

宜昌志愿者:一中情系屈原家乡孩子:再续读书缘 助力书香城宜昌老城的美食记忆(之 九)

《难忘最铁“童窗”情谊》

文 / 向 东

提起牢狱之苦,铁窗之味,人皆听而生畏。这“铜”“童”同窗之味是什么滋味?且听老饕细细道来:


(资料图片)

我呱呱落地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末,宜昌文脉之地“文庙坝”(即老学院衙门,学院街小学)紧隔壁,一座三层砖木结构,当街是商铺,每户铺户四合门,进门三层共高敝两厅的“刘正发木工坊”老宅。

襁褓里,我迷迷糊糊在一墙之隔文庙日夜不息的烛火映照,及香纸的熏陶下,慢慢含乳待哺到开始咿呀学步。

1954年,随公私合营浪潮,父親改散了大南门合股经营的“復丰杂货铺”,到宜昌大公路“三北公司”侧,二道巷子口“郭复兴斋铺”正对面,开“荣和油店”,我便在大公河坡内地会小学一年四班,在张端芳老师的启䝉下,与郭復兴斋铺的大儿子郭宏智,大公杂货店二姑娘王宗芳,黄家炒铺儿子黄定勘,领江儿子江德佐,许忠华,三北水果摊儿子乔忠和,屋后炸绿元子的候建国,水木匠的姑娘杜宏玉,毛笔铺的姑娘周西万,压面铺的姑娘高金玉,陈家茶馆的儿子陈好奇,还有邓家乐,郭宏金……等四十位同窗学友,开始了天真,无邪,小调皮却十分愉悦的“童”窗生活。

凡在长江边长大的宜昌伢儿们,大多对水都有一份特殊的情感,尤其爱在满江大水的涨水季,去江边游水,逗浪,钻猛子,追鱼划子,爬驳船趸船蹦水……游水游累了,就歇在吊脚楼子的木架上吹河风,夏季涨水的江风凉悠悠的,比喝花红茶嗑南瓜子还舒服。偶尔运气好,捞俩上游淹水飘来的西瓜,用拳头砸开就啃,糊得嘴巴鼻子眉毛一片红,又甜又凉,又逗笑,嗨!太爽啦。

可那年月,江边坎徒泥滑,水急漩多,每年因游水,长江边也出了不少“黄泉路上冤少年”,年年有不少冤水鬼守在河边“寻替身”,所以,每临夏季,学校和家长就像防小偷似的严防学生下河游水。

学校发现学生下河游水,轻者批评罚站,重则记过。家长则有家法竹篾片笋子炒肉伺候。

学校有“政策”,可调皮好动的伢们亦有“对策”。学校老师不准学生游,学生就偷偷游,躲着游,跟老师玩铁道游击队战术,打一枪,游一会换个地方。这样相安无事,“和谐”“和平过渡”了一段时间,终于“穿疱了”,被发现了!

别看张老师戴高度近視眼镜,可心里明亮着哩!张老师可真有办法,每天午觉上学时,她都站在教室门口“体检”“验明正身”,她用指甲壳在每个学生腿上,胳膞上划,若划出一条条明显的白痕就被当“偷泳者”罚到教室后墙罚站,放学后请家长、还要写保证书。被验明正身的偷泳者都低头认罚,不能不佩服老师厉害,因为每年夏季长江涨水,都是一河黄浑水,无论谁到河里洗个脚后,都能划出一道道白印痕。

调皮好动的伢们亦好耍小聪明,大家商量好:以后偷泳后,就先到大公河坡乔忠和家大脚盆中去洗个澡,盆中水完是用明矾筒搅过澄清的水,这样张老师就验不出耒了。

为了禁泳,老师、家长天天苦口婆心地讲,嘴巴讲出血,调皮好动的伢们却当是苋菜水。为了躲学校,避老师,偷泳的伢们发明了游击战,藏趸船战,转战溪河,化整为零,多点开花转移视线,并击掌立誓,互相包屁,绝不出卖同学。

我们战术再多,办法再巧,但在近视眼张老师面前却总是显得无济于事,屡战屡败……

曾一度,我们无论怎样严防,无论怎样巧躱,总象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板心,总是有人中招被罚站,一罰一大排,有时教室罚站的“偷泳者”,比坐着听课的人还多,张老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……找们这些受罚挨站的同窗们私定共守同盟,铁哥们合约,集体死猪不怕开水烫,宁可罚站把教室站穿,也死不认账,也不揭发同伙。

可张老师却向后脑壳长了千里眼,总能准确无误地指出我你游泳的时间,地点,人数,使我们哑口无言。

我们曾反复求证:我们游泳后不仅用清水洗了澡,而且还擦了香肥皂,防备不可谓不严,是出了“内奸”?是产生了“叛徒”?还是中了“羊城暗哨”?终不得其解。

一次,黄定勘,乔忠和我们几个“死脸皮”“顽固分子”“坦白痞子”,又偷偷在午睡时,到三北公司梯坎下去游水,游完后,正躲在河坡苞谷田里,撅着光庇股,蒙着小鸡鸡换衣裳时,忽听到一阵“嘻!嘻!叽!咯叽!咯一”的笑声。

我们警惕地循声望去,却无人影。穿好衣服,我们再仔细搜查,终发现了班主任老师安挿的“羊城暗哨”!班上几个成天“人知初,性本善……”横流倒背得最流利的女同学女同窗,她们躲在河坡窝棚的“鱼帘”后,偷笑,原来是这几个“女奸细” ,“女同窗同学”!奉师命“监视”我们告的密,难怪老师对我们偷偷游泳了如指掌。

尊敬的读者,文中提到“鱼帘”一词,可能大家都很生疏,甚至没听说过。这鱼帘可是我们老宜昌大公河坡的一大发明,是别处没有或少见的“稀罕物件”,更是宜昌十大名菜之一“自己人酒楼”“香辣刁子鱼”前世今生的传奇。

宜昌大公河坡是抗日战争胜利后,逃难结束回忆又无处可居的难民们、沿江下苦力的装卸工们、耒宜谋生的散扁担棒棒大军和划驳渔民们集聚搭建的窝棚区,他们在大公路背后,仅短短三五年时间,沿河岸建成了一段上从一马路,下止八码头盐局的“街后街”,街上绝大多数都是用竹篾竹杆夹芦席糊泥巴作房屋墙的篱笆窝棚,棚顶亦多是茅草顶,这种篱芭草棚根木无法安装玻璃窗,顶多亦就是在棚顶装几块亮瓦采光,在泥棚壁上挖出风口通风透气而已,既无窗户又何来窗帘呢?

因为大公河坡是葛道山(磨金山)对岸长约500米的一个回水坡,葛洲坝工程修建前,一年四季河里刁子鱼特别多。当年,宜昌人下河洗菜,洗衣,都有小刁子鱼撞脚杆,用竹烧箕、竹篮顺水随手一撮,都可以撮到小刁鱼和小河虾,在河边随手捡一棍子,不会钓鱼的人挂两三爆炸钩,在河水中抖抖,一支烟功夫亦可钩半菜碗刁子鱼,一餐饭吃不完。

听宜昌老人们讲,宜昌大公河坡自古之所以小魚虾多,是因为远古时,大禹奉玉帝天命来三峡治水,劈山疏流到西陵峡时遇阻,山石坚硬,进度极慢,日久,又治水大军缺粮少菜,十分艰难,可大禹不畏难,一心治水七过家门而不入,大大感动了上苍,金牛仙下凡帮忙用角撞抵西陵峡,观音娘娘、鲁班仙师亦赶耒助阵,将架桥修路的树木砍屑化为满河鳊鱼,将锯木锯末化为刁鱼河虾,解决了大禹治水大军缺才的后顾之忧。

大禹将西陵峡疏通以后,剩下满河游弋的鳊鱼,小刁、河虾破峡顺流而下。

这些鱼虾游经大公河坡对岸葛道山时,听到在此炼丹传道葛洪的鼓乐钟鼎悠扬之音,竟无限留恋此地宜居宜业宜仙,而昏昏欲醉,故大公河坡鱼多,且欲仙家点化之仙鱼,鱼更鲜也。

大公河坡鱼多,且大公河坡的大人小孩都会钓鱼、网鱼、围鱼,魚根本吃不完。家户都将吃不完的刁子魚肚子一挤,挤出鱼肠,撒一絲絲盐,过细的还喷洒两口苞谷老烧酒,然后用细铁絲或麻线把刁鱼挨个拴起来,一提就是几长串,挂到窝棚风洞口去吹干,时间长了,挂的鱼串多了,八串、十串、十多串一并排挂在风窗口,就自然成了一道很自然又特别的“魚串窗帘”,不时在风中晃动,十分有风味。

这种“鱼帘”从内向外看很亮堂清楚而从外向内看,就黑糊糊看不清。原来就是这些“女汉奸”,“混进同窗的内奸们”,躲在这“魚帘”后、充当了班主任的“羊城暗哨”,告了我们的密!破了我们的游击战术。

我们自从发现这鱼帘暗哨后,我们这些偷泳铁哥们就恨死了这鱼帘,恨这些鱼帘后躲藏的女同窗们,害得我们尝尽了罚站,挨批评,写保证书,请家长,回家被揪耳朶,吃笋子炒肉,罚十天不准过早……这些胜似铁窗之灾的铜窗苦味。

我和偷泳铁哥们暗地发誓,一定要拔掉这些鱼帘暗哨!从此,我们常结伴到大公河坡去玩,见到魚帘就扯,就拉!开始扯了拉了的鱼帘乱扔,后来扯了试着在河边烧了吃,鱼小不好烧,就用铁丝穿,用铁棍搁起烧,不吃不知道,这一吃竟让我们发现了宜昌大公河坡的一大美味!柴草烧干刁子鱼真香,又焦,又酥,比家中的油煎刁子更美味,尤其是烧刁自身一种原始的柴草焦香味是家中吃不到的,真野鲜,太诱人了。这也许正是人类祖先发现火以后,长期与烟火打交道,而建立起最原始的烟熏火烤味的复苏,亦或是割舍不断的人文情结吧。

后来,我们竟然对扯鱼帘,烧吃鱼帘,吃上了瘾。

那时解放初期,大公河坡虽然穷,但家户也不在乎谁家丢了几串干小刁鱼,这就更助长了我们肆无忌惮地扯烧鱼连吃的馋意。

从此,“鱼帘暗哨”少了些,我们因偷泳而罚站之灾亦少了些。可我们这些江边老宜昌伢们啊一一却染患上了终身馋吃鱼帘的“鸦片瘾”!

宜昌“自己人”酒楼的老总高田军,就是一个地道的宜昌河边伢儿,他小时候是不是清剿“鱼帘暗哨”游击队的成员?我不清楚。可他很懂,很了解老宜昌人偏爱刁子鱼这一口的习性,他近三十年耒一心一意,孜孜不倦匠心将香辣小刁子鱼作为镇店菜品研究,使自己人酒楼的刁子鱼不仅独具宜昌野刁的野鲜味,更有自己人自家的独家秘方调理,自己人独家工艺流程,自己独家香味辣味,在宜昌独占鳌头。

转眼,六十多年过去了,今年六一儿童节前,我们这些七十年前“内地会小学”同学聚会时,大家共同回忆到这些难忘的同窗趣事,

有个风趣“老不正经”的当年偷用“铜”“童”同窗罸站顽固分子,对童年的“女奸细”“女特务”们说:“其实,我们一直从内心感谢你们,感谢你们当年对我们最真诚,最无邪的爱,怕我们误当了黄泉路上小水鬼的替身,也怪我们那时小儿浑,不懂事,若要象现在的伢们这般成熟,我们这批同窗中,肯定会增多几对青梅竹马的巧鸳鸯”

聚餐时,我们特地上了一道家乡刁子鱼,大家吃着吃着……老顽童们又回到了昨天,真回到了梦里老家,回到了大公河坡清贫而欢悦的童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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